沂风沂俗门枕石方寸间的纹章美

门枕石,就是大门口门堑子石上左右两侧的两块长方体石块。门枕石的实际功用是安放门转心,就是大门下面的门轴,所谓“户枢不蠹、流水不腐”者,想一下门轴多用槐木枣木等硬杂木制成,而且放在门枕石錾就的转心窝子里,经年累月的开合摩擦,即便是想虫蛀腐朽都没得机会。

廊柱有柱础,得以让有限高的木料来抬高廊庭的高度,也防止下雨流水的侵蚀;门枕石也有类似的功能,因为即便是同样高的门扇,加在门枕石上和直接坐在门堑子石上,高度之差就得悬出一尺左右,作为一个庭院实实在在的“门面”。高昂宽轩敞亮的气势营造中,门枕石功不可没。

两块门枕石在抬高门扇高度的同时,智慧的沂蒙山人还在其间设置了“门挡板”的隔断。门挡板与门扇一起封闭了门户。为了固定门挡板,在门枕石相对一侧靠中的地方,也就是门扇正下方的位置各凿一道两指宽的石槽,门挡板插入其中,开开大门时能拔下来方便拥车子等进出。有些人家光锁了大门,而将门挡板取下放在一边,狗儿、羊儿、鸡鸭就可以从下面排闼而入。

门枕石除了实际功用之外,也是户主借其标榜自己内心世界、爱美生活追求的方寸之地。在靠外面上一般刻一对看门狮子之外,“福禄”“寿”“囍”等吉祥字也是常见的雕用字,灵鹿献仙草、菊花头也是偶尔能见的题材。

院东头镇一户人家的户主是老石匠,早已过世,他一生中就雕刻了一副门枕石,上面的石狮子很有嘻哈感;高桥镇一个有名的老村落里,一户破败的庭院门口,一对很有鉴赏价值的门枕石几乎被水泥路掩埋了半截;而圈里乡的门枕石多用韧性很强的火山玄武岩做成,一般雕刻着五角星,也有隶书体的“寿”字。

两块门枕石、一幅门挡板、一夥大门,庇护了大大小小的庭院,让我们在此安然的生息。这么匠心细腻、质朴美感的院门建制除了一些风雨中飘摇欲堕的老家院还能见到。

如今新建大门口,多是铁扇大门一锁了之,敦厚的门枕石甚至被烧瓷的影像所替代,厚重、郁闭的形式,像铁一样冷冰冰硬邦邦,不是想否认这种生活的进步,但我觉得十分有理由怀疑,在这里生养的孩子还会对未来的故乡能有多少的顾惜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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